一旦爱上了你,之后遇上的人都像极了你,从你的眼泪到你的肌肤,都有你的踪迹,要我如何忘记。
《红玫瑰与白玫瑰》里,振保真正爱的女人,就是玫瑰。只有一个男人真正爱上一个女人时,心里想到是责任,而不是性与爱。因而,当玫瑰投以她的纯洁的身体时,振保只能报以泪水,只能像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。在世俗眼中,这段爱情,没有结果。玫瑰的肉体,虽然从他手指底下溜走了,但是玫瑰那夜的泪珠总是蠕蠕啰啰滴在他的心头。在之后的日子里,在他生命里留下痕迹的女人,他总愿意把他们比作玫瑰,愿意比作红玫瑰与白玫瑰。
自以为来者犹可追,却终究往者不可谏…
其实,很多男人都像振保一样,一生中会遇到这样的两个女人,一株红玫瑰,一株白玫瑰。娶了红玫瑰,久而久之,烂到透红,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,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;娶了白玫瑰,白的便是衣服粘的一粒饭黏子,红的却还是心口上的一枚朱砂痣。并非男人生性放荡,而是一个男人懂了一个女人之后,梦就做不成了,明月光与朱砂痣成了白米饭与蚊子血,无动于衷,又不痒不痛。
说来实在嘲讽,我爱的是你,还是心中的那个他。我们缠绵头发,我们苦恋被窝,当我对你的爱全部掏空,而我得不到的他又在不停的骚动,你我是否会有始无终?
这部作品中,振保多年后再遇热烈如红玫瑰的娇蕊,他哭了。我一直认为,哭的人应该是娇蕊。在振保与娇蕊这场爱情游戏里,娇蕊投入了她的真情,为恋爱而恋爱的她,卸下所有防备,一丝不挂,振保完全是这段感情的胜利者。那么他为何而哭?为他没有与娇蕊在一起而哭吗?不是。他是为自己而哭,为自己这么久,还不能真正去爱而哭,为自己不敢与玫瑰相爱而哭。他甚至嫉妒娇蕊,嫉妒她敢于追求自己的爱情;他甚至厌恶自己,厌恶自己为结婚而结婚。在爱情的世界里,他依然一无所有,连这朵红玫瑰的香味,他也嗅不到了。
“爱,还是从你开始,我才学会的。虽然是吃了一点苦,学会了总是好的,以后还是有用的,所以我现在,很快乐。”
这篇小说里还有一个同样可怜的人,同样为结婚而结婚的烟鹂。她是那么的白,白如白蛾潜入红尘俗世,白如白忙莫名摧毁。但她白到了索然无味,白到了一点也不像振保所爱的玫瑰的那么天真热烈。当她的爱“变质”后,振保只能给他以白如寒冰的冷酷。在这腐烂而美丽的爱情世界里,他们两个尸体背对背拴在一起,沉默,无言,只有下坠,下坠,直到粉身碎骨,他不爱她,她只在曾经爱过他,现在只有世俗的约束将他们绑在一起
他们的婚姻,有泪有罪有付出,还有忍耐……
最后在故事结尾:振保改过自新,成为了一个好人(振保在发现烟鹂的爱变质后,出去找情人)。结局有些唐突,但私以为振保只是迫于世俗回到了那个道貌岸然的自己,他和烟鹂的肮脏污秽彼此心照不宣,再也不提。
这就是振保、玫瑰、娇蕊和烟鹂……这就是红玫瑰和白玫瑰……这就是酥靡到骨子里的张爱玲,没有荡气回肠,仅有儿女情长……
玫瑰只有一朵,愿你一生钟爱。娇蕊又三个心,三个心房住着三个人。烟鹂始终笼着一层烟,看不透别人,别人也看不透她。振保的世界是没有边的,心一直飞着,寻找他爱的玫瑰。
愿读者在遇到你的玫瑰时,有勇气去说:“世界上也许有五千朵一模一样的花,但只有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玫瑰。”